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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站在橋上看風景,

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。

 

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,

你裝飾了別人的夢。」     ~卞之琳‧斷章

 

2006年2月德國的科隆市,一個下雪的季節,萊因河剛好流經了你下榻的小酒館。

一棟漆著鵝黃色的尖頂三層樓歐式建築,你的房間推開窗,正好面對著浮冰的萊因河。而房間的側邊則是一棟有著幾百年歷史的教堂,每天清晨五點,教堂的鐘聲便會響起,你喜歡這條河的傳說,更喜歡教堂鐘聲的安祥,所以每年的商務參展你必定投宿在這棟沒有豪華裝潢的酒館,三樓13號就此成了你專屬的房號。

這天是商展的最後一天,你按照既定的時間離開了會場,哪裡也沒去,直接回到了酒館。明天要離開德國了,連日來的應酬教人疲累,所以今晚只想叫杯啤酒,打算自個兒和這個寒冷的城市對飲即可。

服務生送來了黑啤酒和一份香腸,你打開了窗戶。過去三天,每次回到旅館,倒頭就睡,而今晚是留在科隆的最後一晚,所以你不想放過這最後的景緻。窗外的世界一片雪白,白天下了一場大雪,積雪未退。二月的科隆這時候的夕陽尚未完全下山,不遠處的萊因河仍可看到有大型郵輪行駛在上。

第一天剛來的時候,你就發現每到下午五點,就會出現一位金髮女郎站在河岸邊一動也不動,有時還會唱著歌。剛開始你並不以為意,直到這最後一晚,你的眼睛開始搜巡她的芳蹤,果然在固定的那棵樹下,她又準時出現在那裡。

天開始飄起小雪,雪花落在那個女人的髮上肩上,晚風輕輕吹起她的衣角。這樣的異國城市,有著故鄉沒有的風情,濃濃的雪霧,顫顫的冷冽,伴著浪漫的河水,多令人陶醉的夜晚呀!那位女郎佇立在那兒,好似一尊女神雕像,為這風情萬種的岸邊憑添一份美感。

後來女郎走了,你不知為何突增一份遺憾,覺得美景被人撕了一角,不完美了。你眼前所剩的就只有靜靜的河水和一片雪白,原本該有的一份生氣,隨著女郎的離去而消逝。

你關了窗,服務生來收了杯盤。你隨口問了一下服務生可曾注意過那位金髮女郎?服務生回答說,他的丈夫和小孩在一個多月前,不幸溺斃在這條河裡,所每天下午她都會來此憑弔她的丈夫孩子,臨走前再唱首兒歌給亡兒聽。

原來有著這樣一個悲慘的故事,你的心裡揪了一下。

服務生走了後,你又再次打開了窗,外面已逐漸黑暗,雪也停了,室內的人們也嘗試出來活動,萊因河畔邊又開始熱鬧起來。可是你的心卻被傷感盤踞著,想著那個女人的悲傷,失去丈夫孩子這是怎樣的一個人間至痛呀!

於是你想起了家鄉裡的妻和女兒,一股強烈的思念湧上心頭,他們一切都好嗎?這時的你只想明天快點到來,好讓你趕快回到溫暖的家中。於是你撥起了電話,當電話那頭響起了女兒稚嫩的童音時,你的聲音突然哽咽又急切,「女兒,爸爸好想妳...媽咪呢?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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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夏漫之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