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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我一直覺得我身上的一部份肯定流著狗的血液。

 五歲時,我的第一條狗來自一位醫生家,是隻純白色的狐狸公犬,剛出生一個星期,眼兒都還沒睜開,就被迫離開了親生母親,住進了我這個小娃兒的懷抱裏。

 

我的母親幫他取了一個日語發音的名字”Hero”,小小的我整天希洛來希洛去,希洛喝奶奶,希洛睡覺覺地圍繞在牠身邊,儼然像個小褓姆似得,誰想抱牠都得經過我的同意。

 

自牠來我家的第一天起,我便建立了我和希洛只有我們懂得的私密語言。當牠發出低吠像哭泣的聲音,代表牠餓了,短促焦譟的緊張聲音,我就明瞭該帶牠便便去,還有當牠想和我玩耍的時候,必然是確定又高亢宏亮的狂吠聲。

 

希洛兩歲時生了一場病,那時我剛上小學,這天我經歷了人生的第一次生離死別。

 

猶記得放學回家的黃昏,母親悄悄把我拉到一旁,告訴我希洛要走了,牠在等著我。我即刻放下書包,狂奔到後院,俯下身坐在牠身旁,輕輕地撫摸著牠,牠也立刻投以我感恩又哀傷的眼神。牠完全不能動了,只能靠著眼神和我交流,當時小小年紀的我已懂得泣不成聲。我們又開始說起只有我們懂的語言。我告訴牠,我好愛牠,牠是我永遠的希洛,我會帶著你的名字和身影直到我們再相會。而我的希洛終究聽懂了我的意思,我似乎看見牠在微笑,牠的身体慢慢的僵硬,眼神逐漸地死灰,最後終於闔上了眼,帶著我的諾言,走在我們相約再相會的路途上了。

三十幾年後,我在寒冷的大度山上,彷彿又見到了小希洛的身影,只是牠長大了許多。我把這隻虛弱的大希洛帶回家,如今牠長得健壯活潑,我不叫牠Hero ,牠卻成了我的大玩偶Lotte 。

 生命雖然遠去了,希洛永遠是希洛,而Lotte也是唯一的Lotte,我的愛無分大小,我心裡的角落永遠擺存著牠們,我們彼此依靠愛護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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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夏漫之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) 人氣()